第76章 孟子渊有古之士大夫之风

翌日。

秦可卿提出，想与孟川一同回娘家看看。

顺便检查一下秦钟的功课。

孟川却有些忧虑的说道：

“为夫如今的情况你也知道，怕是去了，会连累岳丈大人。”

秦可卿道：“自妾身嫁给夫君以后，咱们孟家与秦家，就已是一荣俱荣，一损俱损的关系了。”

“难道夫君您即使不去，年后若是陛下有了处置夫君的意思，就不会连累到秦家吗？”

听她这么一说，孟川倒是有些难为情了。

在他看来，自个儿成仙以后，定是要让秦可卿到那仙界陪着自己。

如果年后无事，那么让迎春过门也无妨，今后成仙，鸡犬升天，也算迎春一个。

可秦业与秦钟，完全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。

如今因为自己找死，有可能会连累岳丈一家，这心里着实是有些不好意思。

但也仅限于不好意思。

“如此，待近晌午，就去岳丈家里瞧瞧，你我成婚已有两个月，却还只待你回门时正式去过一次，想想也是为夫的不对。”

孟川笑着应允。

秦可卿摇头道：“夫君是因公事，是为百姓，有何不对？”

说话间，陶谦来了。

他向孟川夫妇二人说，听朝中同僚谈起。

今日早朝时，八爷党的官吏，齐齐向孟川发难。

但是都被皇帝压下去了。

甚至户部官吏联名上奏的折子，也被陛下留中。

明眼人都看得出来，这是皇帝执意要保孟川。

对于陶谦、秦可卿等人来说，这可能是一件好消息。

但是对孟川来讲，却是坏到不能再坏了。

临近正午。

孟川与秦可卿准备了些礼物，要前往秦业家中。

途中刚好碰到廉亲王的车辇。

秦可卿还担心道：

“夫君，伱我成婚时，八王爷送来不少贵重的礼物。”

“如今，您在两淮所行之事，又将他给得罪了。”

“咱们是打招呼，还是不打？”

就在孟川犹豫期间，廉亲王已经主动掀开车帘，向坐在车辇里的孟川说道：

“可是子渊？”

闻声，孟川只好也掀开车帘，“王爷，许久不见。”

廉亲王就像是不知两淮之事般，向孟川开口道：

“子渊，过两日若是无事，就来本王府上小聚如何？”

后者皱眉道：“再说吧。”

显然是拒绝了。

他在两淮搞得事情，目的之一，就是要得罪廉亲王。

既然已经做出决定，还去王府小什么聚？

廉亲王点了点头，又道：“子渊，你这是欲往何处？”

孟川道：“正要前往岳丈家里，王爷若是无事，就改日再聊。”

廉亲王张了张嘴，想了片刻，只好开口道：“请子渊先行。”

孟川也没说什么，关了车帘，就让车夫继续行去。

马车里。

秦可卿忧虑道：“他毕竟是王爷...”

孟川知道她要说什么，开口道：“道不同，不相为谋。”

秦可卿点了点头，也没再说什么。

心中倒是忍不住暗想。

普天之下，除了皇帝以外，谁见了廉亲王不想着巴结一番？

谁被廉亲王那般礼遇，还能无动于衷？

只怕也就只有自家夫君了。

不畏强权，不攀附权贵，一心只为百姓...

身为女儿，嫁给如此君子，怕是几辈子都难修的福分呢。

廉亲王那边。

有心腹不满道：“他不过就是个户科给事中，虽然帮着皇帝查了这么大案子，可却也惹祸上身，居然敢对王爷您那般不敬，甚至王爷让他先行，他竟真的先行了。”

廉亲王笑道：“如果他对本王和和气气，甚至巴结本王，那他就不是孟子渊了，也不是本王一心想要拉拢的绝世英才了。”

“子渊，有古之士大夫之风...即使因为他，使本王丢了很多棋子，也丢了两淮。”

“但不知为何，本王对他，就是恨不起来啊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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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孟川与秦可卿出发前。

就已经有下人秦府通报了。

是以，孟川夫妇来到秦宅前，秦业已在门口等候多时。

见状，孟川感到极为惊讶。

秦业是什么人？但凡是看过红楼的人都清楚，多少是有些高攀之心的。

可自个儿如今说句不好听的，乃是带罪之身。

年后究竟是个什么情况，还不得为知。

自家这老丈人，竟不在乎，还亲自相迎？

不管怎么说，长辈在此间等着，孟川也不敢托大，直接牵着秦可卿的手，下了车辇，就向秦业作揖道：

“小婿拜见岳丈。”

“女儿拜见父亲。”

闻声。

秦业笑着点头，拍了拍孟川的肩膀，正色道：“贤婿回来就好。”

孟川作揖道：“小婿之事，累得岳丈大人担忧了。”

秦业摇头道：“一家人，不说两家话，这里不是说话的地，请贤婿正堂一叙。”

来到正堂。

秦业便开口道：“如今朝野上下，都在议论贤婿之事。”

“不过贤婿倒也不用着急，看陛下的意思，是要力保贤婿了，不然，也不会年后再议此事。”

闻声。

孟川若有所思。

怪不得这老丈人没有因为两淮之事过于谨慎担忧。

原来是知道了一些什么。

其实秦业想得很简单。

再不济，孟川都是自己的女婿。

如今已经出了这样的事情，秦孟两家，早已属于同气连枝了。

对女婿好，也是对自家女儿好。

无论今后发生何事，左右都逃脱不了关系。

再加上孟川又是皇帝跟前的亲近之臣。

定是要小心陪着才是。

“父亲，钟弟在国子监读书也有近两个月，不知他最近功课如何？在那可还适应？”

孟川主动问起秦钟之事。

秦业笑道：“说起来，这还多亏了贤婿，钟儿自入国子监后，一直都是勤奋学习，如今学问倒是涨了不少。”

闻言，坐在孟川旁边的秦可卿眼前一亮，“父亲，钟弟现在何处？且让女儿考究一下他的学问。”

秦业道：“今日国子监休沐，钟儿不知你们要来，到荣国府家里，去找员外郎那儿子耍去了，为父已差人叫他回来。”

话音刚落。

孟川还未说什么，秦可卿倒是先皱起眉头，

“父亲，您怎的还让钟弟与那贾宝玉一块玩耍？钟弟如今尚且年幼，正是要发愤图强的时候...”

“而且，我夫君不是说了，尽量少与国公府的人往来...”

秦业苦笑道：“刚来家里，就当着你夫君的面数落为父不成？”

“钟儿这几日为了备课，很是用功，好不容易闲下片刻，就随他去吧。”

“而且，不管怎么说，贤婿都是国公府的表亲，几家熟络熟络，也是人之常情吧？”

听到这里。

孟川终于确定，老丈人还是那个老丈人，没有丝毫改变。